九月的棉被

如果志摩在东京湾没能找到伊吹……

前文见(1) （2） 

OOC预警 人物背景捏造

一些抑郁症志摩

一个会HE但有些沉闷的小故事，心情低落时建议不要阅读

非常感谢一直陪伴我的大家，愿你们天天开心

        志摩搬了两次家，但每一次不消多久就会被伊吹找到。

　　“伊吹警官，请问你是很闲吗？还是说，把我当做嫌疑人，在做追捕调查的练习？”志摩在门口堵了许久，才不情不愿地把伊吹放进来。

　　“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，小志摩。”伊吹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，盘着腿坐了下来，长手长脚的他在逼仄的空间里多少有些拘谨。

　　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志摩接了一杯水塞进伊吹手里，这个屋子里甚至连像样的桌子都没有。

　　“只是想和小志摩聊聊天，”伊吹眨着无辜的眼睛，“就像以前那样。”

　　“聊什么？聊我善乏可陈的生活，还是你平步青云的经历？”

　　“别这样小志摩，大家都很担心你……桔梗队长，啊啊不能再叫队长了，总是改不过来，她又升职了哦，大家都在讨论她会不会是第一位出任刑事部长的女性呢！阵马哥的孙女也要上幼儿园了，你猜老师是谁？居然是小羽麦诶！是不是超级巧的！还有还有，小九最近……”

　　“伊吹，够了，我不想听这些。”

　　“小志摩……”

　　“你以为我从东京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？我已经受够了，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，更不想再和过去的人和事扯上半点关系。”志摩皱着眉，“我想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，你明白了吗？”

　　“你所谓的从新开始就是像现在这样，每天窝在连独立浴室都没有的房间里？没有工作，也不跟任何人交流。你有多久没说过话了？你有没有发现，当你说一些长句子的时候，连发音都变得很奇怪……”伊吹激动地站起身，杯子里的水不小心洒了出了一些，在陈旧的榻榻米上晕染开来。

　　“我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吧？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？”

　　“我们是搭档啊！”

　　“只是曾经的、仅仅维持了六个月的搭档而已。”志摩叹了口气，取了一块抹布，低着头跪在地上，一寸一寸，慢慢擦拭着水渍，“你现在应该有新的搭档了吧，还是说，你对每一任搭档都这么尽心尽责？”

　　“小志摩是不一样的！”伊吹焦急地辩解。

　　“有什么不一样？因为我堕落成了令人不齿的无业游民？”志摩停下手中的动作，仰起头看着伊吹。

　　“小志摩……”即使伊吹早已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的警察了，但面对这样的志摩，他仍然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
　　“回去吧伊吹，别再来了，搬家很累的。”

　　“小志摩不属于这里，”伊吹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，“我会把你带回到应属的地方。”

　　“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怜悯吧伊吹蓝，”志摩把抹布摔在一旁，“我现在过得很好，你也别再自作多情了，我不需要你来拯救，更不需要那些自以为是的同情。”

　　“小志摩在骗人……”

　　“我没有！”

　　“如果不想被我找到，以小志摩的本事，一定能躲得更好吧？小志摩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，其实心里也是希望能有人来帮帮你的对不对？”伊吹蹲下身，单膝跪地，他拉起志摩的手，盯着对方微红的眼睛，“无论发生了什么，我都不会放弃小志摩的，小志摩也不要放弃自己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“你知道些什么啊！”志摩甩开伊吹的手，“你以为我愿意被你找到？实话跟你说吧，我这里不好用了，你满意了吗？”

　　志摩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头。

　　“我辞职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，只是因为没办法再做那些需要动脑子的工作罢了。你应该查过我的档案了吧，被频繁调动岗位的理由上面应该写得清清楚楚，所以，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呢？看我的笑话？毕竟以前成天说你是笨蛋，结果现在脑子不好的却是我。”

　　“我没有这个意思，你知道的……”伊吹手足无措地看着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不止的志摩。

　　“我不知道！”泪水顺着因长期营养摄入不足而显得更加突出的颧骨流了下来。

　　志摩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泪，哽咽道：“你是直穿云层的雄鹰，像我这种被折断了翅膀的鸟能明白你什么啊？我看着你们在天空中肆意翱翔，自己却只能拍一拍没用的翅膀，在尘土里挣扎。但你知道比这更痛苦的是什么吗？是我曾经也能像你飞得那样高……”

　　“不是这样的，小志摩。我才不是什么雄鹰，我只不过是一只靠着直觉乱来的狗狗，”伊吹试探着探过身，把志摩拥进怀里，他安抚般地摩挲着志摩嶙峋的背脊，尽可能地让声音更加温柔，“在小蓝心里，小志摩永远都是最好的，即使飞不起来也没有关系，小志摩可以坐在小蓝背上，小蓝的腿脚很快的，可以带小志摩去任何想去的地方。”

　　伊吹感到怀里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，轻声问道：“所以小志摩可不可以告诉我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志摩无力地窝在伊吹身上，声音闷闷的，“我只是太累了……”

　　“小志摩，”伊吹小心翼翼道，“要不要试着去看下医生？”

　　志摩推开伊吹，用黯淡又失望的眼神望着他，道：“你也觉得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比较好？放心吧伊吹警官，我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。”

　　“不会把你关起来的，”伊吹解释道，“小志摩只是生病了，看了医生吃些药就会好的。等病好起来，小志摩就又会是那个比任何人都优秀的警察了。到时候我们就是搜一最默契的搭档，让刈谷老头儿嫉妒去吧！或者我们还是回机搜，这样就可以二十四小时一直在一起，现在阵马哥已经是队长啦，如果我们俩一起回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，还可以叫上小九一起来吃机搜乌冬……”

　　“伊吹，”志摩打断了伊吹美好的畅想，“对不起伊吹，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到以前的生活了。羡慕也好，后悔也罢，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。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，别再逼我了，我已经很累了，不想再努力了。”

　　“小志摩……”

　　“搜一很辛苦吧，碰到棘手的案子经常几天几夜都回不了家。伊吹，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，回去好好休息，然后好好工作，有更多的人需要你。”

　　“小志摩就不需要我了吗？”伊吹的眼眶也湿润了，像是多年前察觉到蒲叔异常时那样难过。

　　“是的，不需要。”

　　“可是，我需要小志摩。”伊吹一字一句，郑重而认真，“早在很久以前，小志摩就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，即使小志摩什么都不做，那颗种子自己也会生根发芽。现在它已经和我的血脉融为一体了，再也拔不出去了，无论小志摩走到哪里，它都会带我来到你身边。”

　　“对不起，伊吹。”

　　伊吹当年没能握住蒲叔的手，但这一次，即使志摩攥紧了拳头，哪怕是硬拽着手腕，他也要把人拉上来。

　　“小志摩不想改变也没关系，不想努力也没关系，但至少，请别抛弃我。”

　　志摩神色复杂地看着伊吹。

　　“蒲叔已经不在了，小志摩的身边是我唯一能感到放松的地方。我不会再逼小志摩做不想做的事情了，小志摩也别再躲着我了，好不好？求你了……”

　　志摩对这样坦率地把弱点展示给自己的伊吹是没有办法拒绝的，过去是，现在也是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TBC——